被关在室内太久, 艾丽莎已经弄不清究竟过了多少时间。
房间里的设施一应俱全, 唯独没有计算时间的工具。刚开始她还能依靠花策的探访来确定天数,但在对方去了帝都之后,她失去了唯一的确认方法。
没有可以说话的对象, 无法确定时间, 无比思念花沂, 这些都对艾丽莎的精神产生了巨大的折磨。
她知道花策想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屈服,但唯有这一点她做不到。
她无法背叛自己的信念, 无法赞同一个为了自己的利益让将他人生命视若草芥的人。
可悲哀与绝望在侵蚀着她的意志,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坚持多久。
房间昏暗, 艾丽莎安静地坐在角落之中, 混沌地消耗着时间。然而此时,一道轻微的响动引起了她的注意。
花策为了避免她和别人接触,三餐也是自取式。艾丽莎按响房间内的取餐按钮,机器会自动给她送进过来。
所以,会来的除了花策以外,就只有定时帮她体检的医生。
“谁?”
可无论是花策还是医生, 都不会如此地小心仔细。
当房门打开, 一道人影也随着走廊灯映入房内。
不是成年男子的体型, 艾丽莎猛然站起身。
“艾丽莎夫人。”
艾丽莎熟悉这道声音, 如此平板无波, 像是不具备任何感情, 只有一个人会有。
“是、是您……”
进来的人纤细单薄, 更算不上高大, 然而单单只是站在那里,她的气场就能震撼人心。
不是花筝是谁?
“艾丽莎夫人,我奉女王陛下之命来接您。”
花筝对着她微微弯腰。
“殿下……不,陛下已经继位了吗?”
“陛下会在年初进行加冕仪式,她希望您能够参加。”
“那……”
“公爵阁下已在领袖之争中败北,陛下与他做下交易,让您与德里克少爷今后不用他的控制下生活。”
艾丽莎微微一愣,欣喜之中带上了苦涩,“殿下费心了。”
“那么,请您现在跟我走吧。”花筝向艾丽莎伸手,“只要您愿意,今天晚上就能离开贺州。”
“德里克呢?”
“我已经让人先带他去机场,我们在那里汇合。
艾丽莎再不犹豫,向花筝伸出了手。
这里是花策的大本营,防守本该十分严密,然而花筝带着她乘坐蜂鸟,竟如出入无人之地。
“抱歉,还请您忍受这点不适。”
蜂鸟狭窄,只能站立一人,幸亏两人都身形纤瘦,花筝抱着艾丽莎可以勉强站立。
“没有这回事,是我要谢谢您。”
艾丽莎依稀记得初见花筝时,对方稚嫩柔弱的模样,没想到时间过得这样快。
“您不需要对我用敬称。”
两人互用敬语,对话听起来实在是有些滑稽。
艾丽莎轻笑,“您即将成为领袖,而且还是陛下的……我当然应该用敬称。反倒是您,不该在这一称呼我。从今往后,我不再是公爵夫人。”
花筝沉默片刻,“艾丽莎,你真的下定决心要和公爵分开了吗?结合的哨向本该心灵相通,难舍难分。”
“是啊,本该心灵相通,难舍难分。可是当两人的理想出现了巨大的鸿沟,这种心灵相通将变得极为痛苦。没有人比我更清楚,我和他注定无法达成共识。爱固然重要,但不足以让我为此放弃自己的信念。”
花筝不再说什么,带着她向机场飞速赶去。
高速飞驰的悬浮车中,一个男孩正窝在后座上昏昏欲睡。詹仑开着车,副驾驶上是神态戒备的欧瑾。
高速悬浮车道大多都处于一百多米的高空之上,是除飞行机以外最快的私人交通手段。城市之内大多领空都禁止大型飞行机,为了避开侦查,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选择。
“距离机场还有多远?”
“不出意外的话,还有二十分钟的路程。”
两人发誓效忠花筝之后,就成为了她在贺州的眼线,虽然每一天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,但他们并不后悔。
花原清对贺州有着绝对的统治力,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同意他的理念。詹仑和欧瑾出身贺州塔,身上有着天然的标签,原本没做他想,是那一年的选拔赛改变了两人的想法。
“不知道领袖到哪里了。”
几辆悬浮车在夜色中飞驰,护送德里克赶往最近的机场。
“领袖不需要我们担心。”欧瑾看了后座的花沂一眼,“倒是没想到德里克少爷能如此镇静。”
这种情况下还睡得着,不知道该说是心大还是懵懂。
詹仑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德里克,心中有几分叹息。他也是花沂的其中一名老师,对他的遭遇同情而遗憾。
“他是累了……白枕的情况怎么样?”
在另一辆车上,这时还有一名和德里克年纪相仿的女孩。事有凑巧,最近有一名少女觉醒被送到了贺州塔。这名少女不仅拥有黑瞳族的血统,还和花筝一样是难得一见的女性哨兵。
詹仑一查发现她正是当初的实验体之一,连忙向花筝做了汇报。
贺州塔的人都知道,实验体在这里不会有好下场。
在花筝的授意之下,詹仑等人冒险将她带上。
“刚才醒了一下,她的身体素质很强悍,麻醉剂对她的效用只有普通人的一半,没办法只能给她再注射了一次。”
詹仑点了点头,“只希望之后一切能顺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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